
沈从文先生说: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楼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
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
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一 岁末倒数第三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单位一放假,我立刻就将妻携女,冒着严寒,急急忙忙乘车往故乡罐子沟赶,回去与老家兄弟姐妹团年
中国人年的情结很浓
奔波一年到头,总想利用过年之机,亲人团聚,热热闹闹地吃一顿团圆饭,甜甜美美地喝一杯团圆酒,在祖先神龛前哔恭哔敬地敬一炷香,再去奔波来年的生活
于是,过年成了亲人团聚的节日,也是亲情之车的加油站
我已经八年没回过故乡团年了
八年,一场抗日战争的时日啊! 八年前,父母兄弟全都健在
我每年春节回家过年,吃杂面、搅团、火烧馍、活水豆腐、猪蹄汤,享用一肚子粗茶淡饭,享受一年的浓浓亲情
自父母双亡,弟弟早夭、兄弟姐妹各自兴家活人,各忙自家的油盐柴米,到了年底,很难团聚一处了
八年前,我写过一篇《回罐子沟过年》的散文,发表在《四川日报》上,较为感性地叙述了一段亲情
其时,父亲已故,母亲和弟弟尚在
这八年来,人事变故,穷忙生活,纵是“亲情”、“故乡”一类十分煽情的词语在胸中反复涌动,回老家过年,也只停留在一种思维活动,难成现实之行
这次回家,母亲和弟弟已故去多年了,我们将落脚大哥兴华家
俗话说长哥当父,长嫂当母
大哥大嫂非常乐意做领头人,腊月初几里,就传言带信打电话,要我们过年时早些回去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在你的眼角寂静滑过一滴泪,固然你背过脸,没有谈话,然而我领会,你是忧伤的
大概不想让我看到那一滴明亮的泪珠,在眼角写着满满的哀伤
以是你才不承诺重视我,你怕男子的薄弱,被我看到
我没有抽泣,而是心有一种撕碎了的发觉,我不会劝人,也不想劝你,我只能假冒没有看到,你眼角的那一滴含愁的泪
不过坐在何处,轻轻瞥了你一眼,你的泪液没有实足的落下,当滑落到脸颊一半,被你粗狂的手,擦去,留住无语,再有那满眼的红丝
终于接近谷底,这是一条深却窄的狭谷,也终于看到了一簇簇的绿,这簇簇青嫩的绿,象干渴的大山里的一掬泉水,给大山带来一阵近似一陈的凉意,而且在一簇簇青嫩的叶间,还轻盈地流淌出细腻的清溪,颇让人想起“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遗风
但这种刚泛起的感觉很快被一种新奇所替代
是以,盼弯刀一路走好
外婆病了
病中的外婆更瘦弱单薄了,因肚子持续的疼痛,佝偻的背,弯成了90度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