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夫很清癯,个子也比表姑矮,据说是因为占了好成份,才在村上当了民办教师
见到表姑夫我总觉表姑小瞧了自己,我的表姑夫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过了两天,我们队上好几亩水田里刚刚返青的秧苗被别人拔走了
全体社员都很震惊,但没有人说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又是重复几天前的行动——偷
只不过这次我们走得更远,大概在十多里路之外的一个地方,属于另一个公社的地盘了
队长说,这次总不会被别人报复了吧;我们说,肯定他们找不到是谁干的
事情同样的顺利,我们队上的水田再次插满了青青的秧苗
但是,在他们成长的身体中,我看到了他们的成长
我记得当记者从学校的一个孩子那里问来一个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时,他们是否会在完成学业后返回家乡,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我必须回去
那一刻,我几乎为他们的成长流下了眼泪
他呆过的地方不少,时而到机关,时而到乡下,钟摆似的流动
做他这行的挺刺激,也挺惊险
听他讲,有一次,因为抓小痞子,差点挨了处分
那是一天夜里,两伙流氓打群架,有人报了案,他们驱车赶到现场,那些人就开始四下里做鸟兽散,他们就追,他追的那个人眼看着要翻一堵高墙逃走,他情急之下就朝天鸣了一,那人大概吓懵了,居然没有停步,依然向墙冲去,为了防止他越墙逃走,他就向那人身后的地上开了一,想用这种方式来阻吓逃跑
不知怎么搞的,这一,居然打到了对方的屁股上,那人吗呀一声一个狗抢屎,趴地上不动了,结果束手就擒
为此他着实惴惴不安了好些天,生怕给个处分什么的,结果一切相安无事,上边只是警告大家:以后再出警,一定要注意掌握分寸,不遇危险,口尽量少对人
他着实虚惊了一场
日子在爬摸滚打,拖泥带水中一过就是几年
后来,我工作了,父亲也退休在家了
有一段日子,由于我感情上的挫折,工作上的波折,我变得很低沉,并且有些自暴自弃,每天对酒当歌,感叹人生几何
父亲眼睁睁看着我一天天堕落,怕我迷失了自己,丢弃了工作
他便一见面就指责我,我觉得他很琐碎,很具体,很让我烦心
我的冷漠和沉默便是最坚决最有力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