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少奶奶对于场合戏没什么爱好,家下人员又缺,她第二天送了我去便回去了
这舞室不是实足露天的,只在戏台与客座之间有第一小学截场合是没有屋顶
台顶的兴办很浓艳
中心陷进去像个六角冰纹乳白大碗,每一只角上梗起了棕色陶器粗棱
戏台方方的伸出来,盘金龙的黑漆柱上安排各黏着一份"静"与"特殊"的纸条
右边还高挂着一个大摆钟
后来沈家果然生了个儿子,还高中了举人,沈家就在桥头立了两柱石旗杆,这是当时表示家里出了功名的意思
到文革时,这两根石旗杆才被敲掉
沈家终因阴气太重,后来仍然子孙不旺,多女子
沈家小姐是家里的独女
自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读书直到大学,在上海读的
回来后,成了新塘的第一个新女性,她有着与别人迥然不同的人生观和行为方式
她从来不按沈老爷的意思行事,不接受沈老爷给她指定的任何事情,包括婚姻
她喜欢家乡的戏剧,当时在新塘有两个戏班很有名,一个是凤凰剧团一个是莲花剧团,李长生是莲花剧团的当角小生
李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只是家贫,落魄为戏子,跟着戏班混饭吃
李长生做为当红小生,在新塘自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的扮相俊朗,唱腔圆润
沈家的戏会,自然是不会少去的,一来二去的,就与沈小姐混得很熟
沈小姐喜欢唱戏,经常找李长生来教她,李每每应约而至,他也欣赏沈小姐的学识和美貌
他们配对的西厢记,成为令沈家引以为荣的一段好戏
但是,沈老爷终于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一些猫腻,他沉不住气了,就逐渐减少了请莲花剧团的戏会
也不再允许李长生来府上教小姐唱戏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非他能左右的地步,红杏出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事情按着常理发展着,沈小姐未出阁就有了身孕,这自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沈老爷只得急忙找来媒妁,约亲于张财主家的四少爷
这是门当户对的一件婚姻,自然少不得引起大家的注意
李长生被沈老爷以恐吓的手段给吓跑了,沈小姐在极度伤心与郁闷中嫁到了张家
可是,事情并未结束,沈小姐进张家门未满四月就产下一男婴,这让张沈两家都十分难堪,张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就一纸休书把沈小姐给休了回去
这桩婚姻以不欢而散,并使张沈两家蒙羞
沈小姐也伤心至极,愤而离家出走
后来,终于在离家千里的广州碰到了已经改行经商的李长生,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张家不肯就此罢休,他派人把西虹桥栏上的石雕尽行凿去,以示对沈家相欺的回报
这是一段令人心情轻松不起来的往事
新塘的桥,多是带着某个故事而留存的,有的是因为许愿还愿而修的,有的是因为家里的一些鲜为人知的原因而修的,比如那些便于宅内家眷通行并不想让外人看到的内宅廊桥
这些桥留给了新塘许多曲折动人的故事
而这些故事,往往因为时间的湮没而成为一个个谜
此刻再有少许贩子,为了交易交易,也考究喝茶送茶
当她们把茶加上汗青的标签后,一黄昏,就能让你喝出天价的茶来,喝出五千年文明
开始,他并不乐意回农村老家过年,还为买不到飘不能坐火车生气,而我能不回去吗?父母亲在家里又盼了一年了,无论是坐火车还是汽车,我都要想方设法,我不能依着他的性子,或者他觉得回去是被迫的,但我得让他明白这是应该的,外公外婆的家就是妈妈的家,妈妈的家就是他的家,尽管我知道,他对故乡的这种淡漠不能怪他,因为他与我不同,桂北这个叫麻江的小山村是我童年的园地,无论是快乐或者苦难,这里收藏着我所有成长的细节和梦想,而他仅知道这是妈妈以前的家,外公外婆在这里生活
他的生长适应着城市的一切,他的游戏在电脑的虚拟里,在公园的游乐场里,他无法知道抓蛐蛐的乐趣,也不懂得小伙伴们一起放牛的开心,更不了解吃野菜嚼树根的滋味,我不知道这是社会发展的一些无奈,还是我们在教育上的一种悲哀,我无法给他更多的解释,最后我劝说一句“你不能选择谁做爸爸妈妈,我也不能,我得回去看我的爸爸和妈妈,你也得回去”,就再也没有给他任何理由,在他收敛的脾气中,那神情仍流露着老大的不愿意
回到家,礼貌地叫了外公外婆,再问外公原先他见过的那条白色小猎狗哪去了,外公回说没有啦,他便没有更多的话,我知道他沉静于自己的内心世界,他在想什么?我有时发现自己的猜测是那么地白费劲,这块从我身体里掉下来的心头肉,已比我高出2公分,那十根手指是那么修长,匀称,细致,像极了他的父亲,这是一双绘画的手,当它握着画笔,面对那些线条和色彩的时候,他的内心一定是快乐的
而此时,他只是沉默地贴着我坐下,把双手伸向火炉,他对这里的陌生让我心里莫名地伤感
他的父亲告诉他,小孩子来到农村可以做许多快乐的事情,并指给他一些他原来喜欢的事物——比如,土屋门前那座用五根杉木排列钉在一起架起来的小木桥,中间那个同样用杉木做成的桥墩仍然稳固,平时小桥下面没有流水,只是一条干涸的小沟谷,下大雨时,山洪排泄才会有水流,沟谷两旁是外公种的芭蕉林,枯萎的叶子在风中互相碰撞,不时发出啪啪的声音
去年回来时,他说过他喜欢外公架的这座小木桥,可以来回地在上面奔跑,或摇晃,但他并不知道这只是外公为了让外婆能渡过病难而架的“桥”,其实路就在桥的旁边,沿着山腰拐一道小弯,再上几道坎便可到家门口了
现在,他坐在小木桥上,脚上那双39码的白色跑鞋满是土灰,羽绒服的帽子被他摘掉后,随随便便地罩在身上
他带着表妹们烧炮仗,我知道这是他回来最乐意做的一件事情,表妹们学着他的样子,一齐坐在桥上,然后将脚吊下桥去不停地甩动,把手中点燃的鞭炮不断地向外扔出去,那裂炸的声音在山谷中长久地回响——继而渐渐地被揉细,分解,消融……
我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想起生活的坚硬,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这个以睹为生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在这条路上能走多久,也无法想象她最终的结局,尽管她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一个女人与坚硬生活的抗争,这抗争是腐朽的,也是徒劳的,她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比我活的无所畏惧,我想她就是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