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见小女儿曦在门前正和四个与她五岁年龄相仿的小朋友玩耍
她们见我,各操起一面小镜子往我脸上反射阳光,随之发出叽叽喳喳小鸟般的笑声
我有一个远房的表姐,人特勤快
自二哥走后,她常来我家,帮着阿妈做这做那
阿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也不征求二哥、阿妈他们的意见,就擅做主张,把表姐认作二孙媳妇
那表姐也不晓得是不是早存了那样的心思,得到阿妈的首肯后,就俨然以二哥未来媳妇的身份在我家进进出出
殷殷勤勤地服侍阿奶,亲亲热热地唤我小妹
后来到镇办中学读初中、高中,学校有很多树、很多花,到现在能记起来的,就是那株生长在操场边,下水道出口的那株垂柳了
顺着旁边几米高的保坎,直长上去,在上边的护栏旁漏出头来,顶一头的青丝
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坐在护栏上,愣愣的盯着她满头秀发出神
有一个星期天,还偷偷地折了一枝,放在背篓里,走了三十里地,把她插在家乡的池塘边
因为家乡的柳树是柴柳,不及她的妩媚
母亲拖着病弱的身体,求人为我做了一套厚棉衣
母亲是一个极要强的人,要不是心疼女儿,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
我继续站在雪地里,接受着白雪的抚慰
我的睫毛也学着杉树的样子,迎着纷飞的落雪向上挺立起,以便让自己能够更清楚地看见,经由我的眼帘流淌而去的时间,积雪的秩序,还有杉树和已经飞走了的锦鸡的形象里,更多的透析而出的,是充满了宽容的意义
而且,这种意义,更象是白雪不断覆盖大地那样,将我的身心彻底地浸润,使得我的关节和气血变得无比的活络,以至于我能够随心所欲地根据白雪覆盖的经验和阅历,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修改自己的性格及其情绪,从而完全享用独善自身的机会
即使因了不断的落雪,地面的积雪厚度继续在增长,给我的前行带来了更大的困难,然而我的心情,却反而是洒脱了,这就好比风能够掀动一页纸张那样,从我身上抖落下来的雪花,覆盖的只是我过去的彷徨与混沌,随之掀开的,却是我的成熟,还有杉树叶清新的浓绿
先前看见锦鸡的幸福感,再次热烈地涌入心间,于是,自己对于雪的印象,渐渐地从对我自身的清醒知觉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