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记得,每每正月十五,大人们就喊我们这些打着灯笼在外疯够了的小孩子去枣树林子,围着每棵枣树转转,说是用灯笼照照,会多长枣子的
白天,爷爷往往喊上我,要我给他拿了斧头,去枣树林子里
一个上午,爷爷要把那么多的枣树都砍一遍
说是砍,其实就是划一些痕
我问爷爷,好好的枣树,砍它干么
爷爷说是这样枣树会多长枣的
我说,不是十五晚上让我用灯笼都照过了么
我在门口叫进来一个收旧书的老头,三言二语谈妥价钱是每公斤八毛
他装了两麻袋书刊后开始过秤
我诳他这秤有问题,他说干这行的秤如果没问题就不正常了,他们一般用的是一斤二两的秤,而卖菜的一般用的是八两的秤,都是病秤
秤不准,是人心不准
这个老头的秤虽然也不准,但他能坦言是一斤二两的秤,说明他的心还是比较准的,于是不再计较
他付了钱我就催他快走,快走!我知道江湖上的大侠往往就把当时即可轻易手刃的仇人开恩特赦了并让他快走,因为稍一拖延,他会对此事后悔的
我让老头快走的潜台词正是:你若不快走,一会儿我就后悔了!
母亲依然常于黄昏后,独自来到父亲的坟头,看一看,坐一坐,再说一说,象是坐在父亲身旁,向他诉说着生活中的烦恼和对儿女的思念──言谈之间,已尽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六
这个城市没有长草和飞鹰的传说
它总是生活在现实中,有着快速的鼓声,匆忙的人物,麻木的眼睛,虚假的笑容,而我正在被同化
放蜂人不会出现在显眼的闹市区
放蜂人习惯住郊外的田野上,或者公路两旁
他们也喜欢选择靠有河流和塘坝的地方
可能水与放蜂人至关重要
放蜂人会在较平的山坡和公路的树丛下,支起一个很小的帐篷,那个帐篷就像蜗牛身上背着的那壳
他们一般是三两人一伙,管理着七八十个蜂箱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忙碌,这是每一个路过他们身边的行人都能看到的
他们工作起来,也是小心翼翼的
轻轻地打开蜂箱,观察里边的情况
有时候要把里边的死蜂子捡出来,或者是把那些溢出的蜂蜜挖出来
在人民公社的时候,放蜂人都是生产队派出的,这些人有来自好几个家庭的成员,组成了一支支放蜂队伍
但现在的放蜂人,大部分是一个家庭的父母姐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