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方人过年讲热闹,讲排场,讲档次,高跷满街踩,扇子满街舞,锣鼓满街敲,彩绸满街耍,彩旗满街飘……要么就是拖家带口,一家老小赶大集般一股水地往那些人满为患的风景名胜区拥挤,说得中听点是旅游,说得不中听点是凑热闹,受累不说,有时还会凭空惹出一肚子的闲气
亲戚里凡是懂乐器的,都想人前露一手
吹手照例操起唢呐,鼓起腮帮子准备起调儿
一后生抢过一面铜锣,摇头晃脑地哐哐敲着
击鼓的、敲钹的、打梆子的各得其所
卡夫卡在给他的女友菲莉斯的信中说:“为了我的写作我需要孤独”
卡夫卡是一个对于寂寞有着超常忍受能力的人,因为他甚至不满足于仅仅“像一个隐居者”,他希望自己像“一个死人”,他说:“写作在这个意义上是一种更酣的睡眠,即死亡
正如人们不会也不可能把死人从坟墓中拉出来一样,人们也不可能在夜里把我从写字台边拉开
”熟悉卡夫卡的人们都知道,正是因此,卡夫卡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就是做一个“地窖”中的“活的死人”
他说:“对于我来说,最好的生活方式也许是一个人呆在宽大而又幽闭的地下室里靠尽头的一间小室,只身伴着孤灯和写作用的纸笔
”(卡夫卡《致裴丽斯》,《西文文艺理论名著选编》下第299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
)卡夫卡用“最好”两个字来表达他自己对寂寞的态度,是因为像他这样的作家,早已把对寂寞的忍受变成了对寂寞的享受
是的,在好多人那里,寂寞早已不是什么需要“忍受”的东西而是一种值得去“享受”的东西
往日我是个处事三秒钟热度的人,然而维持不了几天就打退堂鼓
我愤恨本人的不争气,腻烦本人找托辞
厥后,我创造那些长相美丽、处事美丽、活得美丽的人,都利害常自律的人
一方城的露天广场,有很多酒吧盛开,时髦的慢音乐浸湿着一帮帮年青伙伴亢奋的心,配着星星点点的霓虹,偶然举杯的声响,常常飘出的寒气,凝成了这撩人的夜色
不管怎样,探求痛快的心从来不曾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