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哐嘡,咯吱——哐嘡
”牛车行走的声音
就是这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由模糊到清晰直响过我家门前的单调的声音,间或夹一两声赶车人的咳嗽和脆鞭的响声,撩拨了我童年好几岁的心灵
57、多情芍药含春泪,绵软野蔷薇卧晓枝
秦观《春日》
但我必须要思考它们的命运了
胡山林家院子已成幻象——我个人记忆的幻象,但它的高大与腐朽还时常在梦境里侵扰我
胡山林家院子一定是某个大地主的杰作,开间和高度都显示出超凡金钱指数和魅力指数,就是从中梁垂吊下来的蛛丝也是空前的粗壮和绵长,吸纳的人间烟火能熏死若干蛛丝的制造商
堂屋里的黑也很著名
火熏的黑和不见天日的黑
黑来自积尘和门窗的关闭
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几乎称得上伟大的门窗从来都不曾开过
可以想见其腐朽的程度
蛀虫在柱头椽檩里横行,主人全然不知
主人已经改换,心思不在安危
蛀虫就在眼皮底下,他们也不会在意
竹林树木是朽屋的第一蒙蔽,烟尘是第二蒙蔽——包括亮瓦上的落叶、鸟粪、尘土,门窗是第三蒙蔽
第四蒙蔽是我们的眼睛
瓜藤爬满栅栏,离老屋的黑有着简短却暧昧的距离
瓜藤鲜亮,与栅栏背后的麦子、水稻、苕藤、玉米保持着统一的风格,却与老屋和栅栏形成了对比——生命与非生命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瓜藤连同身边的植物干枯了,慢慢接近了堂屋的黑
周边的庄稼被收割后,剩下的枯藤成了栅栏的一部分
我忘不了栅栏外面那棵正当年的杏树,它把我的欲望抽成了钢丝
我坐在树上偷杏吃,从不见开过的伟大的门突然双扇扇地开了,出来一个尖尖脚老太婆,眼睛里满是旧社会的仇恨
不管怎么闹,小伙子是万万不能恼的,如果真得得罪了娘家人,可是“吃不了,也兜不走了”
在“酒足饭饱”之后,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小伙子去做,那就是给村里的族人去拜年,虽然说年已经过去几天了,但这个拜年的头还是要磕的
去拜年的时候,一般由新媳妇自己陪着,或者是小舅子这类的小辈陪同去拜年,经过拜年之后,也就代表小伙子和自己岳父家的亲人和族人都认识了,以后见了面要打招呼的时候也知道应该喊叔或者是喊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