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曾经常常,几乎是每天行走在一条通往学校的土路上
早晨七点出发,下午五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下雨的时候,满地的泥泞,走到学校往往成了一个落汤鸡
那时我刚从师范学校哔业,分到一个离家十多里地的学校教书
放学以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直到有一天有人对我说打打牌吧,我实在感到无聊极了,打就打吧,先从小的打起,后来输赢越来越大,到最后欠下了一屁股的债,我因此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母亲对我很生气,妻子对我另眼相看
我被青春恨恨地撞了一下腰
一直到了某一天,心灵深处发出一种声音,向我说道:这样过下去没意思了,我突然开始觉醒
醒来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我在一场睡梦中醒来,一切已变的面目全非
我在起跑线上就跌到了,当我爬起来的时候,别人已把我抛得老远
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我正想拼命的向前追赶,也许我很难追上我需要追赶的人了,但我必须追赶,“非如此不可”,否则我会一生不得安宁
屋里通向楼上的阶梯是木制的,十分简陋,年代已久
上去后,我仍然不敢往前挪动脚步,主人一再簇拥着:城里来的小伙儿大姑娘似的,不要紧,楼板结实得很
我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踩着楼板,往对面走去,在楼板上来回走了几趟,确实像主人所言结实
那天,收工很晚,一到屋子,我迫不及待地攀上楼去,倒床入睡,模糊中,有种莫须有的担心,这时,我开始埋怨生产队长,让自己睡在这鬼地方,他倒好,搂着老婆睡安稳觉,天晓的他安的什么心,我提着的心老是放不下,惟恐哪天连人带床掉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忧心如焚:这倒霉的鬼地方
一块8寸长,5寸宽,约1厘米厚而坚韧的矩形形板子,浑身被钉子铳了窟眼,黑黝,发着暗褐色亮光
它在母亲手里渡过了半个世纪足够,与民主国同龄呢,我为家里具有如许一块古稀东西而骄气!
一天正在午睡,突然听到外面小奶兴高采烈的声音,心想这可不是她平时的风格,她平时可是闷声不出气的
出来看时才知道她准备到昆明去看儿子了,叫岳母在衣着上给她参谋一下,据说我那老同学终于找了个女友
她说这回老太婆可得打扮光鲜些
否则怎么去面对未来的儿媳
不然会让儿子面子上过不去的,穿得不体面,那罪过就大了
她手里拿着条裤子
但膝盖前已经破了,裤袢也掉了两个,问岳母怎么样,穿得出去吗?岳母摇摇头说连膝盖都烂了,怎么好意思穿去省城
她说那咋办?这可是我这几年来最好的裤子了
后来她只得说那你借给我条吧?这时我说小奶,他们工作的工作,做生意的做生意,怎么就没买给你几条像样的裤子,小奶凄然的说他们忙,谁叫我净生儿子呢,儿子不是粗心吗!
我曾经认识一个放蜂人
那是一个小伙子,他的名字大概叫王福贵
我只所以说是大概叫什么,是因为他的名字我记不太清楚了,主要是时代比较久远的原故了
我认识他的那一年,还是上个世纪末
王福贵领着他的弟弟和妹妹管理着八十多蜂箱
他们住在我扶贫的那个村子后边
这些放蜂人一般选择居住的地方,离村子都比较远
是什么原因要远村庄?我一直没弄清楚
我曾有过几个猜测:一是他们觉得自己是外乡人,与村子住得太近,村子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些当地人可能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放蜂人
于是他们远离人群,能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二是他们担心蜜蜂会蜇了人或者牲口什么的,离村子远一点儿,蜜蜂就不会飞到村子里去
我是这么猜测的,也不知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