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户的第一天正值双抢开始,我光膀赤膊猫下腰在稻田里吃大苦流大汗,浑身像泥人儿似的
担着两百来斤的谷,从田里挑到晒谷场,每天五六趟,天天如此
不到一个月我连续脱去了几层皮,刚露出的皮肤即刻就锃亮出泥田色泽,我发现自己挺能干,和地道的农民没两样
爹下炕了,拄着比他长出许多的棍子,跳着一只脚艰难地挪动着蹒跚的脚步移出了门,娘以为爹放心不下那满地的秋庄稼,满腹心事地跟在爹的后面,谁料,爹双手拄着那根木棍,艰难地三步一跳,挪向学校
望着爹晃动的背影,娘既恨又疼
恨他撇下庄稼,疼他拖着病腿教娃娃
爹回来后说,几天不见那些活蹦乱跳的娃娃们,心里就憋闷得要命,拿着国家的钱,却撇下娃娃们不管,他于心不忍!娘说,平时十来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爹拄着那根棍子挪了近一个小时……
堂哥的对立面成了警方关照的“重点”
时间与时间,一秒不差,大事小事,就连男女云雨事都不得隐瞒,全都记录在案,调查证实
他似乎知道我的心思,每天中午都会站在窗口
他也不再只是一个微笑了
他开始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费了好大力气,让他看到了我缠绕纱布的脚
他知道我受伤了
他看样子很心疼我
二十有年往日了,我从来感触弟弟并没有摆脱过我
在这个寰球上他与我同在
他和我一道生长,一道体验风雨,一道实行对家园的负担
他未来也和我一道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