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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
我给了你我的全部
烟台不算热,空气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水味儿
大概是因为没了满地爬的汽车,风都很干净,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说人是贪心的,一切优美的,都想归本人一切
说人是薄幸的,本人爱好的,就会尽管顾,采摘下来,装进本人的衣兜
我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想冲破那些传闻,更多的是不忍心去触碰
我与它本无交加,可它无意的香味,足以慰籍我一齐的风尘,我怎能伸手去妨害
哑巴家院子和胡清林家院子萎靡、潮湿、肮脏
常年的泥泞让我们望而生畏
一度时间,我甚至为那些生长在院子里的果木惋惜
那么柔顺的枝条,那么漂亮的花,那么浑圆的果子,怎么就长在了那么邋遢的地方?胡玉华家换儿子从黑屋里出来,披头散发坐在屋檐下的石凳上,青鼻涕淌过了河,河一开一合,鼻涕滑进了河道
青鼻涕、眼屎、颈项上的垢甲要远比院子本身的不洁恶心
我只有在追逐一只猫或青蝉的时候,才大起胆子闯进这两家院子
雨季过去了很久,积水还没消散,青苔像地毯一样一直铺到墙根,蚊虫肆虐
我滑倒在院坝当中的泥泞里,手里抓住的是一泡醣鸡屎
青蝉飞进了哑巴家高圈,我钻进去脑壳高望起寻找,小蜘蛛吊进了嘴巴
这只是院子的外部,虽已渗透出内部的毒素,但还不是剧毒;在我的感觉与想象中,内部的剧毒在换儿子或者哑巴的房间:大木柜、篾笆床、黑蚊帐、烂土墙、蜈蚣、跳蚤、虱子、发霉的破鞋、民国时候的阳尘……我终究没有敢进到他们的房间,我一直怀疑他们房间的空气里有看不见的能致人于死地的毒素(至少能致人的审美力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