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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着，泡了杯苦丁玫瑰（尽管因为血压偏低医嘱不可喝苦丁茶，但还是喜欢那在玫瑰茶里加进一二根，爱上了那苦艳艳的滋味），从抽屉里随便翻出本余杰的书，这个被誉为上个世纪最年轻的思想怪才确是有许多奇谈怪论，不过细看还真是说得蛮有道理
比如他说，女作家冰心与萧红，冰心因为活到了本世纪初，所以她成了文坛泰斗，萧红英年早逝，几乎不为人知，而比较她们的作品，同样是写民间的疾苦社会低层的挣扎，萧红的《生死场》《团圆媳妇》等作品读来几乎让人震撼到窒息，而冰心曾收入小学课本百年流传的《小橘灯》之类，就显得无比的矫情做作
对此亦很以为然，只是自感人微言轻且在那个思想禁锢的年代里谁敢作此妄谈
甚至还傻傻地模仿过冰文豪的口吻写过字儿
中毒之深，至今都未能肃清
比如在街上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乞丐，一个黑瘦的擦皮鞋的小孩子，看到一群在烈日下拉着装旧砖瓦的板车的老人，看到蹲在漏雨的小棚披里捧着只大盆子扒饭的建筑工人，都会发一通无谓的叹息和感慨，或者兴致所至，写下几行苍白无力的文字，通常会有一杯红酒，放在红木的书桌上，这样敲出来的文字，想拼弃矫情，都很难
所以总是感觉心中难受，感觉灵魂撕裂，痛恨自己的卑劣，比起生活在底层的人们真切的苦难，鲜衣美食如我，还在每天感叹，人生的痛苦，痛苦的人生
是谁把明月挂到的天上，让我独自一人守着一轮明月，守着一地寂寞，望着故乡，望着父母
家乡的明月是否依旧绚烂，我的思念，我的祝福，我平安的讯息，你可曾带到？
/> 女儿上小学一年级
一天放学回家后，一本正经地问我，妈妈，你知道世界上的水再用20年就没有了吗？并郑重向我宣布，她已经报名参加了小小“节水员”活动的，从今以后，要监督我们家的用水，有成果的情况下，要监督社会上的用水……
望着女儿说话时略带神圣的表情，我心里暗笑，生态环境、水资源、能源这个全球性经济问题，让她这个小娃娃说起来，竟然也煞有其事，国家已经开始重视可持续性的发展了，并且从娃娃开始抓起，可喜可贺
女儿说干就干，一点也不马虎
我当时可没意识到，她的节水活动，会打破我多年的生活习惯
首先从女儿的卫生上讲起，现在家里的生活条件好，基本上家里都买了热水器，每天睡觉前淋浴一下，洗去一天的尘土，洗去疲劳，再躺在舒适的床上，是一大享受
女儿懒，仿佛天下的所有孩子都不爱洗澡似的，反正我见过几个，一提洗澡，孩子都是百般抵抗，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被大人捉住手脚，押往洗澡间，而且总想一冲了事
女儿亦如此，初时想给她洗澡，往往象一场战争一样艰难，先哄，哄不住，就吵，最后再不听话，就用武力，当然，在最后阶段，她总是螳臂挡车，起不了太大的用，胜利总是属于我，但这果实也来之不易，总也要累出我一身汗
久了，她知道不洗澡是不可能的事，也就不再反抗了
每次该睡觉前，自己就乖乖地去洗
自从她当上节水员后，一天竟然提议为节省水资源，以后不在家洗澡了，要到外面洗
我当时啼笑皆非，在外面洗，在家里，不一样要用水吗？不都是水资源吗？旋即明白，这里面，还有她一个小小阴谋，可以减少洗澡次数
她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难不成我训练了她几年的卫生习惯，就要在这节水的号召下如水逝去吗？这可我不甘心，经过激烈争辩，讨价还价，我们终于达成协议，冬天可视她的卫生情况少洗若干次，夏天一天也不能少
女儿窃笑，她总算有所收获，既达到节水效果，又达到偷懒目的，小胜一回，其乐融融
再说做饭，我的习惯是淘米、洗菜时，开着水管，让水一直冲，直到米中的水变为清水，不带一点杂质，或者拿着单个的菜对着水龙头冲，女儿看到后，明确表示这样太浪费水，建议我接好一盆水后，关掉龙头，洗好后，再重新接水，她说的也有道理，我只好照办，而且，在她的监督下，我们也搞了个试验，一般情况下，接三至四次水就可洗净米、菜，可节水约1/3
这是她的又一功劳
一次我给她梳头，我们在卧室里，她父亲在卫生间洗漱
男同志嘛，大手大脚的，水龙开的大些，在卧室里可以听到水哗哗的流声
女儿正在梳头，猛一扭头，冲着她爸爸喊，水龙头关小些，太浪费水了，刚扭过头没两分钟，她眼睛一转，跑到她父亲身边，鬼笑着问：“爸爸，你亲我和妈妈吗？你嫌弃我们吗？”她父亲一时搞不清状况，随口回答：“怎么会嫌弃你们呢？最亲的就是你们”
她马上接道：“那你以后用我们的洗脸水吧，这样节水，水再用20年就没有了
”她父亲瞠口结舌，无言以对，她竟埋下伏笔，如果不用她的洗脸水，就是她父亲嫌弃她，这个帽子，她父亲可不敢轻易地接，只好连连伏首说，好，好….，现在呀，弄得她父亲一看到她，就想到水，就想到节约，而且，再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开大水龙头了，洗漱时的动作，也温柔了许多
有时候想想，自然界真是神奇呀，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我唠叨十句，抵不上她女儿一句，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还有一次，我正在打扫卫生间的卫生，我用皮管将卫生的各个角落冲洗一番，而且将坐便器也冲洗干净，她在旁边看着，也间或地搭把手，突然又提问了，她问坐便器的水箱里装的是什么水，说实话，那段时间她一提问，一发言，我就发怵，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捉摸什么，我思索着回答：“与洗脸盆上的水结的是一根管子
”我也留下了伏笔，想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
果然，她接口说，一定是清水吧，那太浪费了，突发其想地问我能不能打开坐便器水箱，将洗脸盆里用过的水倒到水箱里，冲厕所，并向我建议，第一，买个桶，接废水用；第二，买根管子，从洗脸盆下面接到坐便器水箱里，这样就可以把每次冲厕所的水节省下来
天呀，她的怪点子越来越多，如果照她说的做，我只好每天不休息，来回倒腾废水吧，想想我都害怕
不可否认，她对问题的观察力和她的责任感，是无时不在的
经过交流，我终于让她明白，考虑到消灭蚊蝇的滋生环境，这个建议虽然可取，但不可行，或许，等她长大后，发明两种管道，一种是饮用水，保障生活；一种是处理水，用来打扫卫生，一切要等她长大了，学到了知识后，自己来解决这些问题
她似懂非懂，大人气地说，好吧，等我长大了，研究研究…..
除了在家里，她忠诚地履行她的节水运动外，走到大街上，她也时刻不忘她的节水员身份
我们市里的平原路东段，因政府搬迁，正在扩建，那一段的地位较高，因工程需要，工人用一台抽水泵日夜不停地抽取地下井水，然后直接排放到下水道中，以前她和小伙伴们会跑到那儿看看，有时候还要感受一下井水的冰凉
但自她有了节水意识后，可不同了，她心疼地看到白哗哗的清水排向下水道，焦急地问我：“妈妈，有什么办法呀，这样的清水一直排，以后我们要少用多少年的水呀，地球上的水再用20年就没有了…….
” 遗憾的是，隔行如隔山，以我的工作经历，以我的学识，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而且，她自始至终一直强调水再用20年就没有了，这个数字我不知道她从那里得来的，可能对于她这样的年龄，“20年”这个数字是个表示紧迫又能记住的年限，太空泛的说明对她来说是抽象和不易理解的，她以自己的方式增加自己的紧迫意识
我有时会在心里暗想，不论结果如何，女儿的节水意识，培养了她的责任感，以女儿做事时的执着，敏锐和她无时所不在的责任感，如果一直能坚持下来，将是她不可多得的品质…….
听说王三奶奶是江苏人，所以她的话对于我来说有一种特别的诱惑力，让我总是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去听她说的话，去猜她要表达的意思，我总怀疑她的声音是有平仄的，因为她总会是一顿一挫的把话说完，但也许是她年纪大了，语速跟不上思想的缘故吧
小桔灯炉火的微光，慢慢地暗了下来，表面更黑了
我站起来要走，她拉住我，部分极端赶快地拿过衣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桔碗边际对立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又从窗沿上拿了一段短短的白蜡头，放在内里点起来，递给我说：“入夜了，路滑，这盏小桔灯照你上山吧！”